第348章 晨雨蒙蒙
第348章晨雨蒙蒙
这时候，众人都跟了上来。
左丘玲上前两步，问道：“相公，什么是它？”
鬼帆船头上所印的鬼脸，跟他在洞中所见的蛮鬼胸口上的那张鬼脸，一模一样！
陆潜瞬间明白了。
那个“蛮鬼”，原来就是蛮变鬼！
好家伙。
陆潜本以为，天狗就已经够厉害了。
没想到，这个蛮变鬼更凶。
怪不得可以作为鬼帆的“撞角”来使用。
陆潜没有回答左丘玲的话，而是直接问向白泽，跟它描述了一下他在洞中所见蛮鬼的详细模样。
白泽听了，点了点头，道：“那是蛮变鬼。
蛮变鬼，是某种凶兽死后异化产生的凶灵。性格暴戾，力大无穷。”
郭铲听了陆潜的话，同样也点了点头，道：“不错，就是它，蛮变鬼。相公，你是在哪里看到它的？”
郭铲是见过蛮变鬼的，而且她还知道孤狼岭中就有蛮变鬼。
他们进孤狼岭，第一目标就是为了天狗和蛮变鬼，抓它们来填充鬼帆。
只不过，郭铲知道天狗所在的位置，却不知蛮变鬼具体在哪。
偌大的孤狼岭，想要从其中找到一只鬼，那未免也太难了。
因而，陆潜自始至终，一直也没把找蛮变鬼的事放在心上。
没想到。
无心插柳柳成荫。
他居然在镰刀谷的山洞里见到了一只蛮变鬼。
当即，陆潜将自己刚刚在洞中的见闻，跟众人简略说了一下。
听到萧然、红衣鬼女、蛮变鬼，这三个凑在了一起，连郭铲都不禁吃了一惊。
她看向陆潜，问道：“相公，你准备……怎么做？”
陆潜苦笑一声，道：“还能怎么做？要是单单一个萧然，咱们还有些把握。现在这三个凑在一起了，这种情景，咱们再去蹚这趟浑水，那就太冒险了。”
郭铲点头道：“不错。既然咱们知道了蛮变鬼的巢穴在此，那它也跑不了。回头咱们另外找个时间，再来一趟就是了。”
陆潜远远眺望了一眼镰刀谷，然后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就这么办。咱们准备撤。”
紫羧丹、天狗，这两者都已经到手了。再留在这里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。
这时，左丘玲忽然拉了拉陆潜的衣角，然后向着后面的船舱使了个眼色。
陆潜看着左丘玲的眼神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古允登和米光镐还在船上！
陆潜准备使用剪月门直接返回屈阳镇。
当然不能带他们进剪月门。
这两个人，如何处理？
陆潜道：“把他们放到响水滩，让他们自己回去。”
说罢，陆潜直接命令杨帆，鬼帆缓缓启动，向着响水滩方向飞去。
响水滩是距离此地最近的一个避险所，距此不过三十多里，以鬼帆的飞行速度，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飞到。
左丘玲望着陆潜，对他的这个决定，有些意外。
陆潜道：“我既然亲口答应过古允登，就不能由我杀了他。古家这一次，跟萧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死了，他们绝不会跟萧家或者萧然说任何事。
何况，这两个都是聪明人，出去后什么该说、什么不该说，他们心里清楚。
而我这门剪纸术，早晚也不是什么秘密了。”
左丘玲听了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。
王姿容和郭铲望着陆潜，脸色也有些惊讶。
陆潜看着她们，笑道：“怎么，在你们心中，我就是个嗜血好杀之人么？”
王姿容摇了摇头，郭铲耸了耸肩。
陆潜见状，心中苦笑一声，暗自叹息道：“这才叫‘人在江湖、身不由己’啊。”
在左丘玲、季思瑜她们眼中，无所谓陆潜是什么样的人。
她们是纸新娘，生生死死都已跟陆潜紧密捆绑在一起了。
对王姿容而言，看待陆潜，则比较复杂。
陆潜的腼腆她见过，陆潜的狠辣她见过，陆潜的优柔她见过，陆潜对亲人、对朋友的担当，她同样见过。
至于郭铲……
陆潜跟她比“心狠手辣”，恐怕还差了点道行。
……
……
古允登和米光镐自始至终，一直都缩在船舱里。
这两个人都不是蠢货，对自己的命运，他们心中实际上也很忐忑。
不过他们更加清楚，他们自己的命运，他们自己现在掌控不了。
当大船停下，陆潜来喊他们的时候，两个人的心，立刻都提了起来。
……
船舱外，淅沥淅沥下起了雨。
黎明的天空，反而更加黑暗。
这是一处平坦的旷野，不远处还有一条河。
众人下船，踩在松软的泥土上。
陆潜看着古米二人，然后伸手向前方一指，道：“沿着这条河走，往前三里就是响水滩。”
米光镐和古允登对响水滩自然很熟悉。
不过，听到陆潜的话，两人皆是一愣。
他们当然能听明白陆潜的言外之意。
米光镐有些惊愕地道：“公子，天已经亮了，伱不去响水滩？”
陆潜点点头，道：“我还有要紧的事，就不能跟你们同行了，你们自己回去吧。好在，此地距离孤狼岭的出口已经不太远了。”
米光镐听了，不禁皱起眉头，开口还想要劝说一下。
陆潜却直接伸出手，止住了他的话头，道：“咱们虽然是萍水相逢，但这一次合作很愉快。江湖有路，后会有期。”
米光镐见状，便止住了嘴边的话，抬手冲陆潜郑重的一抱拳。
古允登忽然双膝一跪，跪在了湿润的青草上。
他冲着陆潜，郑重地磕了个头，道：“大恩不言谢，我们古家会永记公子的恩德。”
他们两个人虽然一直缩在船舱里没出来，但是陆潜做了什么，古允登心中却隐然了解。
不过，他却只说了一个“大恩不言谢”，别的什么都没说。
陆潜点了点头，然后将古允登扶起来，道：“一路小心。”
米光镐笑了笑，道：“要是到了这里我们都还出不去，那我们也太废柴了。”
说完，米光镐冲着陆潜众人环环抱拳，道：“告辞。”
说罢，他扭身就向着响水滩的方向走去。
古允登同样一抱拳，转身离去。
两个人各自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袱，落入雨幕中。
等两人走远了，左丘玲上前两步，对陆潜道：“相公，咱们也回去么？”
陆潜点点头，道：“回去，然后找个地方闭关。”
现在，已经是九月末了。
如果拜月教的人没有搞错、或者奎宿没有欺骗他，那么距离红月降临的日子，已经不远了。
在红月降临前，一定要把修为先提上来。
陆潜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锦盒，打开来看了一眼。
一颗荔枝大小、晶莹剔透的紫羧丹，躺在其中。
为了这些紫羧丹，十五支人马闯入孤狼岭。折损在这里的人，着实是不少啊。
不过，绝大多数人，好像都是死在了陆潜的手上，变成了他的铁甲将军。
想到这里，陆潜不禁伸手摸了摸鼻子。
陆潜这一次总共得到了八枚紫羧丹，他直接将其中两枚塞给了王姿容。
剩下的六枚，他跟小凤分一下。
陆潜、王姿容、赵小凤，他们三个，修为最高的自然是王姿容。
虽然他们从来没讨论过，但王姿容的修为至少是七品中期。
两枚紫羧丹，不但能让她轻松升到六品真灵境，甚至还能再向前跨越一大步。
小凤跟陆潜差不多，同样跨入七品气海境没多久。
不过严格来说，小凤比陆潜似乎要强一些。
小凤于武道天赋甚高，加上各种珍稀草药不要钱一样的培育，她的进步速度在整个大离都极为罕见。
陆潜的修为境界虽然只是七品初期，但以他九级精神力的强度，加上纸灵，至少六品内是绝对没有敌手的。
不过，修为境界落后太多，隐患众多。
而且陆潜越来越感受到，他的身体强度，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精神力等级再做提升了。
陆潜心中隐约有种感觉。
精神力十级，是一个大门槛。
精神力等级的提升，完全依赖于术法的修炼培养。
就陆潜而言，只要他的剪纸术提升，精神力等级就会跟着提升。
剪纸术再升一级，陆潜几乎可以断定，他的精神力等级必然会提升到十级。
这需要他好好准备一下。
……
……
陆潜将鬼帆以及绝大多数的铁甲将军都收了起来。
只剩下六名铁甲将军，其中三个负责背行李；另外三个实力最强的，陆潜将其留下，负责自己的安全。
凿齿当杂兵用用还可以，真碰上了高手，基本上没啥用。
等一切都收拾停当了，陆潜来到一棵树下，放出剪月门。
外面的雨，越来越大。
天空中，黑云密布。
远方阴郁的青山，被雨幕遮得更加模糊。
平台的青草地上，一棵大树孤然而立。
树梢下，剪月门升起，挂在葱郁的枝叶下，发出柔和的月光。
不远处，青草地上平淌的小河，水流平缓。
密集的雨滴落入河中，在河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。
陆潜四下里扫了一眼，然后对众女道：“进吧。”
每次进剪月门，都是陆潜落在最后。
他需要最后把剪月门烧掉。
舒婉莹距离剪月门最近，当先而入。
紧跟着是唐素和骆润宝。
下一个，该到季思瑜了。
然而季思瑜此刻却正垂着头，望着青草地，不知在想什么，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。
陆潜见状，问道：“思瑜，怎么了？”
季思瑜抬头看向陆潜，小嘴噘着，闷闷地道：“没怎么。”
“嗯？”
陆潜再度追问。
季思瑜用脚尖划着地面，过了一会，才说道：“相公，我觉得，我好像越来越没用了。”
陆潜闻言，轻笑一声。
看样子，这次孤狼岭之行，季思瑜是被打击到了。
陆潜的众纸新娘中，当然是以郭铲的实力最强。
左丘玲，是陆潜第一个纸新娘，进步神速，她虽然跟郭铲比尚有不小的差距，但现如今她的实力已经完全不输于舒婉莹了。
季思瑜进步虽然也不小，但跟左丘玲一比，未免就要差上许多。
除了景艳秀她们三个天赋根本就不行的，现在季思瑜在众女之中几乎已经是垫底的存在了。
陆潜取了紫羧丹，这一下连小凤都要实力大涨了。
季思瑜看在眼里，显然是有些失落了。
想通了这个关节，陆潜上前两步，伸手摸了摸季思瑜的头发，道：“其实你的进步也不小。”
陆潜的这句话，倒也不是虚言。
季思瑜虽然被传入梁阴山一段时间，虚弱了好久；但她在梁阴山，同样也吸取了不少月光精华。
再加上陆潜每日的银鱼喂着，她身体恢复之后，其实进步还是很大的。
相比旁人，已经可以说是进步神速了。
不过，季思瑜对此显然还是不太满意。
陆潜又道：“等过了这一阵子，我想想办法，看能不能再给你们搞点好东西。”
“真的？”
一听到这话，季思瑜登时来了精神。
陆潜笑道：“当然。”
“相公最好了。”
季思瑜直接扑到陆潜身上，像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的将他抱住，“吧唧”亲了一口。
“好了，下……”
说到一个“下”字，“来”字还没吐出口，陆潜的脸色，骤然大变。
他霍然扭头，看向剪月门，一脸的错愕。
季思瑜看到陆潜的脸色，一下子怔住了，道：“相公，怎……你怎么了？”
陆潜难以置信地道：“婉莹……没了？”
刚刚那一刹那，陆潜忽然感到，他失去了跟舒婉莹的精神力联系。
陆潜尚未及多想。
下一刻——
一个人，突然从剪月门里钻出来。
她一出剪月门，整个人直接向地上摔落。
一落地，她直接跪坐在了地上，抬头看向陆潜，一脸悲愤地道：“相公，快烧剪月门！”
这个人，赫然竟是骆润宝。
陆潜看到骆润宝的样子，一时间惊呆了。
就在润宝说话间，又一个人影从剪月门里飞出来。
她是真的“飞”出来的。
唐素从剪月门飞出来后，整个人迅速干扁，变成了一张干扁的人皮，从空中飘飘然……而落。
她的身体，在空中旋转着，一张脸渐渐转向了陆潜。
只不过，她的整个脑袋，此刻已经变成了扁平的。
一张被完全拉成了平面的脸，没有任何一丝神采。
突然——
唐素干扁的脸皮，自眉心中间，划下来一条笔直的线。
这条线，自眉心开始向下，穿过鼻梁、穿过下巴、穿过胸膛、小腹……
一张人皮，连同外面的衣服，被从中剖开。
然后，她的脸、她的胸腹，自中心线开始，向外撕裂。
随着撕裂越来越大，最终整个“敞开了”脑袋和胸怀。
她的外皮里面，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纸片。
一张、盛装新娘的纸片。
零点后还有一大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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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“蛮鬼”，原来就是蛮变鬼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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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潜本以为，天狗就已经够厉害了。
没想到，这个蛮变鬼更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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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潜没有回答左丘玲的话，而是直接问向白泽，跟它描述了一下他在洞中所见蛮鬼的详细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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蛮变鬼，是某种凶兽死后异化产生的凶灵。性格暴戾，力大无穷。”
郭铲听了陆潜的话，同样也点了点头，道：“不错，就是它，蛮变鬼。相公，你是在哪里看到它的？”
郭铲是见过蛮变鬼的，而且她还知道孤狼岭中就有蛮变鬼。
他们进孤狼岭，第一目标就是为了天狗和蛮变鬼，抓它们来填充鬼帆。
只不过，郭铲知道天狗所在的位置，却不知蛮变鬼具体在哪。
偌大的孤狼岭，想要从其中找到一只鬼，那未免也太难了。
因而，陆潜自始至终，一直也没把找蛮变鬼的事放在心上。
没想到。
无心插柳柳成荫。
他居然在镰刀谷的山洞里见到了一只蛮变鬼。
当即，陆潜将自己刚刚在洞中的见闻，跟众人简略说了一下。
听到萧然、红衣鬼女、蛮变鬼，这三个凑在了一起，连郭铲都不禁吃了一惊。
她看向陆潜，问道：“相公，你准备……怎么做？”
陆潜苦笑一声，道：“还能怎么做？要是单单一个萧然，咱们还有些把握。现在这三个凑在一起了，这种情景，咱们再去蹚这趟浑水，那就太冒险了。”
郭铲点头道：“不错。既然咱们知道了蛮变鬼的巢穴在此，那它也跑不了。回头咱们另外找个时间，再来一趟就是了。”
陆潜远远眺望了一眼镰刀谷，然后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就这么办。咱们准备撤。”
紫羧丹、天狗，这两者都已经到手了。再留在这里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。
这时，左丘玲忽然拉了拉陆潜的衣角，然后向着后面的船舱使了个眼色。
陆潜看着左丘玲的眼神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古允登和米光镐还在船上！
陆潜准备使用剪月门直接返回屈阳镇。
当然不能带他们进剪月门。
这两个人，如何处理？
陆潜道：“把他们放到响水滩，让他们自己回去。”
说罢，陆潜直接命令杨帆，鬼帆缓缓启动，向着响水滩方向飞去。
响水滩是距离此地最近的一个避险所，距此不过三十多里，以鬼帆的飞行速度，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飞到。
左丘玲望着陆潜，对他的这个决定，有些意外。
陆潜道：“我既然亲口答应过古允登，就不能由我杀了他。古家这一次，跟萧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死了，他们绝不会跟萧家或者萧然说任何事。
何况，这两个都是聪明人，出去后什么该说、什么不该说，他们心里清楚。
而我这门剪纸术，早晚也不是什么秘密了。”
左丘玲听了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。
王姿容和郭铲望着陆潜，脸色也有些惊讶。
陆潜看着她们，笑道：“怎么，在你们心中，我就是个嗜血好杀之人么？”
王姿容摇了摇头，郭铲耸了耸肩。
陆潜见状，心中苦笑一声，暗自叹息道：“这才叫‘人在江湖、身不由己’啊。”
在左丘玲、季思瑜她们眼中，无所谓陆潜是什么样的人。
她们是纸新娘，生生死死都已跟陆潜紧密捆绑在一起了。
对王姿容而言，看待陆潜，则比较复杂。
陆潜的腼腆她见过，陆潜的狠辣她见过，陆潜的优柔她见过，陆潜对亲人、对朋友的担当，她同样见过。
至于郭铲……
陆潜跟她比“心狠手辣”，恐怕还差了点道行。
……
……
古允登和米光镐自始至终，一直都缩在船舱里。
这两个人都不是蠢货，对自己的命运，他们心中实际上也很忐忑。
不过他们更加清楚，他们自己的命运，他们自己现在掌控不了。
当大船停下，陆潜来喊他们的时候，两个人的心，立刻都提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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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潜看着古米二人，然后伸手向前方一指，道：“沿着这条河走，往前三里就是响水滩。”
米光镐和古允登对响水滩自然很熟悉。
不过，听到陆潜的话，两人皆是一愣。
他们当然能听明白陆潜的言外之意。
米光镐有些惊愕地道：“公子，天已经亮了，伱不去响水滩？”
陆潜点点头，道：“我还有要紧的事，就不能跟你们同行了，你们自己回去吧。好在，此地距离孤狼岭的出口已经不太远了。”
米光镐听了，不禁皱起眉头，开口还想要劝说一下。
陆潜却直接伸出手，止住了他的话头，道：“咱们虽然是萍水相逢，但这一次合作很愉快。江湖有路，后会有期。”
米光镐见状，便止住了嘴边的话，抬手冲陆潜郑重的一抱拳。
古允登忽然双膝一跪，跪在了湿润的青草上。
他冲着陆潜，郑重地磕了个头，道：“大恩不言谢，我们古家会永记公子的恩德。”
他们两个人虽然一直缩在船舱里没出来，但是陆潜做了什么，古允登心中却隐然了解。
不过，他却只说了一个“大恩不言谢”，别的什么都没说。
陆潜点了点头，然后将古允登扶起来，道：“一路小心。”
米光镐笑了笑，道：“要是到了这里我们都还出不去，那我们也太废柴了。”
说完，米光镐冲着陆潜众人环环抱拳，道：“告辞。”
说罢，他扭身就向着响水滩的方向走去。
古允登同样一抱拳，转身离去。
两个人各自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袱，落入雨幕中。
等两人走远了，左丘玲上前两步，对陆潜道：“相公，咱们也回去么？”
陆潜点点头，道：“回去，然后找个地方闭关。”
现在，已经是九月末了。
如果拜月教的人没有搞错、或者奎宿没有欺骗他，那么距离红月降临的日子，已经不远了。
在红月降临前，一定要把修为先提上来。
陆潜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锦盒，打开来看了一眼。
一颗荔枝大小、晶莹剔透的紫羧丹，躺在其中。
为了这些紫羧丹，十五支人马闯入孤狼岭。折损在这里的人，着实是不少啊。
不过，绝大多数人，好像都是死在了陆潜的手上，变成了他的铁甲将军。
想到这里，陆潜不禁伸手摸了摸鼻子。
陆潜这一次总共得到了八枚紫羧丹，他直接将其中两枚塞给了王姿容。
剩下的六枚，他跟小凤分一下。
陆潜、王姿容、赵小凤，他们三个，修为最高的自然是王姿容。
虽然他们从来没讨论过，但王姿容的修为至少是七品中期。
两枚紫羧丹，不但能让她轻松升到六品真灵境，甚至还能再向前跨越一大步。
小凤跟陆潜差不多，同样跨入七品气海境没多久。
不过严格来说，小凤比陆潜似乎要强一些。
小凤于武道天赋甚高，加上各种珍稀草药不要钱一样的培育，她的进步速度在整个大离都极为罕见。
陆潜的修为境界虽然只是七品初期，但以他九级精神力的强度，加上纸灵，至少六品内是绝对没有敌手的。
不过，修为境界落后太多，隐患众多。
而且陆潜越来越感受到，他的身体强度，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精神力等级再做提升了。
陆潜心中隐约有种感觉。
精神力十级，是一个大门槛。
精神力等级的提升，完全依赖于术法的修炼培养。
就陆潜而言，只要他的剪纸术提升，精神力等级就会跟着提升。
剪纸术再升一级，陆潜几乎可以断定，他的精神力等级必然会提升到十级。
这需要他好好准备一下。
……
……
陆潜将鬼帆以及绝大多数的铁甲将军都收了起来。
只剩下六名铁甲将军，其中三个负责背行李；另外三个实力最强的，陆潜将其留下，负责自己的安全。
凿齿当杂兵用用还可以，真碰上了高手，基本上没啥用。
等一切都收拾停当了，陆潜来到一棵树下，放出剪月门。
外面的雨，越来越大。
天空中，黑云密布。
远方阴郁的青山，被雨幕遮得更加模糊。
平台的青草地上，一棵大树孤然而立。
树梢下，剪月门升起，挂在葱郁的枝叶下，发出柔和的月光。
不远处，青草地上平淌的小河，水流平缓。
密集的雨滴落入河中，在河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。
陆潜四下里扫了一眼，然后对众女道：“进吧。”
每次进剪月门，都是陆潜落在最后。
他需要最后把剪月门烧掉。
舒婉莹距离剪月门最近，当先而入。
紧跟着是唐素和骆润宝。
下一个，该到季思瑜了。
然而季思瑜此刻却正垂着头，望着青草地，不知在想什么，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。
陆潜见状，问道：“思瑜，怎么了？”
季思瑜抬头看向陆潜，小嘴噘着，闷闷地道：“没怎么。”
“嗯？”
陆潜再度追问。
季思瑜用脚尖划着地面，过了一会，才说道：“相公，我觉得，我好像越来越没用了。”
陆潜闻言，轻笑一声。
看样子，这次孤狼岭之行，季思瑜是被打击到了。
陆潜的众纸新娘中，当然是以郭铲的实力最强。
左丘玲，是陆潜第一个纸新娘，进步神速，她虽然跟郭铲比尚有不小的差距，但现如今她的实力已经完全不输于舒婉莹了。
季思瑜进步虽然也不小，但跟左丘玲一比，未免就要差上许多。
除了景艳秀她们三个天赋根本就不行的，现在季思瑜在众女之中几乎已经是垫底的存在了。
陆潜取了紫羧丹，这一下连小凤都要实力大涨了。
季思瑜看在眼里，显然是有些失落了。
想通了这个关节，陆潜上前两步，伸手摸了摸季思瑜的头发，道：“其实你的进步也不小。”
陆潜的这句话，倒也不是虚言。
季思瑜虽然被传入梁阴山一段时间，虚弱了好久；但她在梁阴山，同样也吸取了不少月光精华。
再加上陆潜每日的银鱼喂着，她身体恢复之后，其实进步还是很大的。
相比旁人，已经可以说是进步神速了。
不过，季思瑜对此显然还是不太满意。
陆潜又道：“等过了这一阵子，我想想办法，看能不能再给你们搞点好东西。”
“真的？”
一听到这话，季思瑜登时来了精神。
陆潜笑道：“当然。”
“相公最好了。”
季思瑜直接扑到陆潜身上，像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的将他抱住，“吧唧”亲了一口。
“好了，下……”
说到一个“下”字，“来”字还没吐出口，陆潜的脸色，骤然大变。
他霍然扭头，看向剪月门，一脸的错愕。
季思瑜看到陆潜的脸色，一下子怔住了，道：“相公，怎……你怎么了？”
陆潜难以置信地道：“婉莹……没了？”
刚刚那一刹那，陆潜忽然感到，他失去了跟舒婉莹的精神力联系。
陆潜尚未及多想。
下一刻——
一个人，突然从剪月门里钻出来。
她一出剪月门，整个人直接向地上摔落。
一落地，她直接跪坐在了地上，抬头看向陆潜，一脸悲愤地道：“相公，快烧剪月门！”
这个人，赫然竟是骆润宝。
陆潜看到骆润宝的样子，一时间惊呆了。
就在润宝说话间，又一个人影从剪月门里飞出来。
她是真的“飞”出来的。
唐素从剪月门飞出来后，整个人迅速干扁，变成了一张干扁的人皮，从空中飘飘然……而落。
她的身体，在空中旋转着，一张脸渐渐转向了陆潜。
只不过，她的整个脑袋，此刻已经变成了扁平的。
一张被完全拉成了平面的脸，没有任何一丝神采。
突然——
唐素干扁的脸皮，自眉心中间，划下来一条笔直的线。
这条线，自眉心开始向下，穿过鼻梁、穿过下巴、穿过胸膛、小腹……
一张人皮，连同外面的衣服，被从中剖开。
然后，她的脸、她的胸腹，自中心线开始，向外撕裂。
随着撕裂越来越大，最终整个“敞开了”脑袋和胸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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